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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粹的雙向思考,同時身兼反禁藥與鼓勵使用禁藥的身分

 

片名:伊卡洛斯 ICARUS

我們都知道伊卡洛斯的神話故事,一個男孩用蠟製造的羽翼得以飛翔與天空,然而因為飛得太高太接近太陽,羽翼融化使他墜落。一個可以飛得很高很遠的工具,卻也令人邁向了最危險最未知的的領域。

在運動史上,我們追求正義、公平的競賽,不僅僅是對於觀眾在觀賞上的誠信,也是因為對於運動競賽上最純粹、最原始的目的。不過,隨著對於成績的追求、獎牌的渴望,人們研發出各式各樣幫助運動員更強更壯、創造佳績的藥品或是方式。有的人選擇了正確的道路變得更強、更快、更高;有的人選擇了作弊的方式去獲得更好的佳績。片中,紀錄了俄羅斯多年以來積弊已久的作弊制度,不僅僅是運動員本身的作弊,是包含的整個體制的合謀、包庇自身國家的運動員非公平性地在國際賽場上獲得金牌。我們看似光鮮亮麗、精采絕倫的運動競賽上,有多少是施打禁藥、用藥來表現出那些凡人難以想像的運動表現。每個國家或多或少都有,不過,如何能夠建構起如此龐大,整個國家體系的犯罪,那更是這部片最有看頭的地方。

        

整部電影的內容講述的是,俄羅斯政府多年來秘密贊助金錢與資源研發更新更強效的禁藥以及逃過藥檢的方式,為了讓自身的國家代表隊能夠在各式各樣的國際賽事獲得金牌。而有了這名國籍為俄羅斯並同時在反禁藥組織擔任檢測實驗室主任的格里戈力,無疑是最方便的能夠在檢測結果上動手腳的角色。之後更在受到俄羅斯高層,即總統普丁密令要求在自己國家主辦的索契冬季奧運上能夠得到突破以往的成績,因為在前次溫哥華冬季奧運俄羅斯在該比賽的成績不盡理想。而開始進行了更加嚴重、更國家性指示的用藥行為以及藥檢作弊。最後格里戈力面臨嚴密的調查以及俄羅斯的追殺逃往美國,決定轉為證人,揭發俄羅斯這個長期的國家禁藥計畫,即便總統普丁堅決堅稱他們沒有該項計畫,不過,堆積如山的報告與通聯記錄等都明確記錄了受到用藥的運動員與藥檢如何作弊調包結果。而原本因為此事嚴重到2016里約奧運受到禁賽的俄羅斯田徑代表隊以及其他項目運動員,遭受了好幾個月的低潮,最後還是受到奧運委員會的尊重與敬佩運動員的精神,同意讓200多名乾淨的運動員准許參加奧運。

影片開頭透過了一名業餘自行車手-福格爾,希望能在媲美環法自行車賽難度的業餘自行車賽從非常後段的名次進步到前段班的水準,接觸到了能夠替他制訂用藥計畫與如何規避藥檢的格里戈力。而據福格爾的描述,那些獲得前510名的,甚至是拿到金牌的選手,是都等於有職業選手水準的實力,然而由此就可以知道,要在這樣令人嘗盡痠痛、絕望的競賽中,要能夠完賽,甚至得到前三名需要多麼困難的努力與付出。而身兼導演的福格爾,希望能夠透過這樣的親身體驗與紀錄,發掘出運動史上最大的醜聞。

格里戈力,國際反禁藥組織檢測實驗室的主任,曾是一名大學化學系學生,熱愛藥學控制,運動與長跑,在莫斯科大學階段參加的地區比賽中,他瞭解到有的其他選手默默在服用藥品,去年還沒沒無聞,今年卻肌肉發達、成績優異。因此他也同樣開始使用能夠幫助自身身體素質進步的用藥,他指出,在1970那個年代,你若不是奧運代表隊,你沒有任何本錢可以參加訓練營得到完整的培訓,只能靠自己。在後來,因為莫斯科實驗室的頻頻出包,他同時又是受到反禁藥組織支持的博士,他就因此成為檢測實驗室的主任,負責研發最新型的檢測科學-長期代謝物的檢驗,以及其他技術來檢驗運動員藥物反應。

而最初,中國身為以前生產最優品質的類固醇來供給於歐美洲,因為2008年北京奧運,奧委會主席對中國表示你們身為奧運主辦國還生產類固醇給選手是違法的。所以從此選手們開始重新尋求品質良好的類固醇。前俄羅斯奧運代表隊教練-波杜家羅夫能夠提供類固醇以及優良運動訓練讓選手獲得金牌,不過卻在格里戈力自豪的檢測技術檢測出雜質,突然間,格里戈力變成了選手們尋求品質優良的類固醇的聯絡人,而他一開始所作,只是為了讓選手們不要使用品質不良的藥品,也因為槓上了前類固醇提供者,波杜家羅夫,他被舉報逮捕。因為極度沮喪與不知所措,本來打算自殺的他被送到精神病院,隨著病情好轉,他被轉移到其他病院還得以使用電腦繼續進行著實驗室主任的工作,指導整個國家代表隊。

 

後來受到倫敦奧委會的邀請成為倫敦奧運期間禁藥實驗室的主任,格里戈力得以掌握當時所有最新相關的資訊、實驗,因為這樣的經驗以及身分,他很快地被俄羅斯當局告知他的犯罪被撤銷了,只要他能夠替俄羅斯的運動員舞弊他們在索契冬奧的檢測報告。而他甚至秘密協助不同的運動員制定特殊的計劃與方案,並且繳交結果呈現陰性的報告。以此選手將不會在藥檢上被檢測出使用藥品。而這些選手將能在比賽上獲得他們渴望多年的成就與獎牌,即便訓練多年也難以得到的成就與成績。

就如同伊卡路斯,格里戈力擁有著絕佳的身分與工具,能夠在檢測禁藥與檢測技術研發上得到舉足輕重的成就,他可以是把關全世界運動員成績認證與否的關鍵,然而他卻也因為這樣的知識與權力,他可以翻轉運動員在禁藥上使用的真實性,將檢測尿液樣本透過有系統、有組織的方式掉包成原先幾個月前留存的尿液樣本,這是一個極度機密且犯罪的行為與計畫,如他本人在影片所說:「你現在錄製的內容是極高機密,是運動史上的色情片。」

在電影中,有兩個很有趣的方向讓我想深入紀錄並且去瞭解。一個是格里戈力的身分,「同時身兼反禁藥與使用禁藥的身分,如何純粹的雙向思考」以及另一個,試著揣測「於此種身分所做的選擇背後的因素與心理狀態。」

 

同時身兼反禁藥與使用禁藥的身分,如何純粹的雙向思考

「即使要瞭解雙重思想,你也必須得雙重思考。」我們都知道人的身分或者社會角色從來都不會是單一的,如一名中學教師可能同時為某進修部的學生。而我們普遍接受自己會因為不同的環境而去接受自己會有的身分,即便會有些許矛盾,但大部分我們所選的態度與所做的事情不會與主要身分有過多的牴觸。而這邊最有意思的是,格里戈力這個身分其特殊的的地方,因為他熟知檢測禁藥的程序、藥品效果、藥品時效與人體代謝反應等等一切,所以他不僅能檢測禁藥,甚至能夠從中舞弊藥檢的結果。他完全熟知的作業程序,甚至他在面對反禁藥組織官員的審問中,清楚明白的知道哪些事情是危險不能提及的,哪些事情可以對官員們忽悠過去的,而甚至這些禁藥組織的官員,還不及他清楚應該如何調查出這些秘密進行的作弊行為。

最純粹的雙重思考,同時在揭露違法、不公平的當下,卻也同時在進行著犯法的行為應該是最貼切、最真實的解釋了。可是這個卻也同時考驗著,是否對你要進行的這個事情的其中一面足夠瞭解。格里戈力就是因為太熟悉藥檢程序及藥品,他也同時經歷過自己用藥的歷程,他能夠隨時在不同的藥檢技術中,去發掘出該技術、流程的漏洞,甚至藥品的時效性來反推什麼時期留存的尿液可以是安全的、不會呈現陽性結果的。所以當他反向操作要進行這項違背運動正義的違法行為時,他已經有一套逆行於正常藥檢的路徑。

 

此種身分所做的選擇背後的因素與心理狀態。

「我就像個奴隸,奴役我的自由。」其實從整個他敘述他的人生轉變,發覺到他在進行這樣禁藥的舞弊上,並不如電影一開始所呈現是享受犯罪、享受自己能掌握這些一切的感覺。從最初來看,他也是因為反禁藥的緣故,去遏止了國家代表隊們不要去使用到不純的藥品,而後,他更沒想到他會因此利益衝突被舉報逮捕,最後重新被釋放,但是卻得成為俄羅斯體育界操縱的魁儡。

起初在思考的時候,讓我直接想到的是格里戈力在這項作弊上得到極大的成就感與興奮,他的成就來自於同時在掌控著足夠先進大量禁藥檢測的知識下,他能夠反向同時地瞭解這些技術的盲點,並且成功制定精良的計畫去通過藥檢。如此成就,自豪能夠在最精密的檢測中找出規避的方法,我想不管是任何領域的人能夠達到這樣的成就與知識,那都會是令人驚喜跟興奮的,更別說他所處的領域是決定了全世界頂尖運動員成績驗證的關鍵。我以為,是這樣的頂尖技術與成就,讓他作出選擇遊走在這兩種身分,進而享受著這樣的刺激與控制。然而,真正替我解惑的是他在深知他將被俄羅斯查緝追殺的時候,他片尾說道的「我就像個奴隸,奴役我的自由」,他本應該是擁有的極高成就與自由的公平人士,替各個運動員檢測,結果有就有,沒有就沒有,遵從著一把刻度明顯的尺;遵守著一條明訂於世界人名的規則,公平與道德,這些他理應遵守的規定下,他是自由的,不過卻被俄羅斯最高階層直接下令進行著違背道德、正義的行為,可是這對於國家或是內部來講,似乎又是合乎道理,應該遵守的命令,如同奴隸一般,主人所下達的指令,在這樣的情況下,沒有什麼不正確、不正義,只有絕對的服從與執行,而格里戈力就在這樣的狀況下,奴役了自己的自由。或許因為在熟知了如何規避犯罪不被查出,格里戈力繼續地嚐試各種不同風險更大、更嚴重的違法行為,試探自己的底線到底能夠到什麼地步,仍舊不被揭穿自己犯罪的矛盾身分,如此高端的犯罪,伴隨的是不斷渴求找出自己的極限所在吧,人本身就有如此的天性,不僅是好奇,也是從中得到的成就,更想知道自己的能力所及。

不過格里戈力的故事還是徹底的顛覆我本來以為在這樣高操守、高社會價值的角色中得到精通成就感而選擇雙重身分的猜想,對他而言,沒有國家下令進行這樣的犯罪,他應該還是堅守著禁藥檢測實驗室主任的本份吧。

最後,在格里戈力喜愛的著作中「1989」一書中,歐布萊恩說道「無知就是力量,Ignorance Is Strength」也是切身反映了他在這樣經歷中遇到的事情與困難,第一次多希望自己完全不曉得這些事情,與沒參與過這些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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